走至泉室门口,却见柳霜儿站在门外,拦住我去路。
“姐姐,霜儿脸上疤痕作痛,实在忍不住了,让我先泡会儿吧。
我寒毒入骨,疼得心肝都快碎掉,毫不犹豫推门而入
等我踏出泉室,便见萧绝将我拦下,对我厉声呵斥:
·霜儿为救本官留疤,还怀有身孕,为什么不让她先泡御赐药泉!”
“你害她泡错了毒泉,如今脸都毁了,你心真狠!”
我冷笑一声:
"若不是我抢一步,恐怕早已寒毒攻心毒发身亡!”
你心里只容得下柳霜儿,眼里可有过我半分死活?”
他声音顿了一瞬,冷淡地别开头。
"是我失言了,夫人。”
当晚,萧绝对我呵护备至,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
展开剩余92%可第二次毒发时,我喝了萧绝送来的安神汤。
醒来时,我的手腕脚踝被锁链钳住,脚下铁架烧得通红。
萧绝与柳霜儿并肩立于火盆前,手中把玩着那根烧红的烙铁。
·你让者儿毁了容,今日十轮烙刑让你尝尝毁容的滋味
萧绝的好友拍手叫绝。
·我们打赌看楚家女能撑几柱香?就怕事后她去闹和离,再不愿在你府中受罪。萧绝并未理会,只是冷哼一声:
"她这副病恹恹的身子,出了萧家还有谁敢要?”
这时下人过来加碳火,悄悄把一枚玉佩塞进我手里。
他在我耳边低语:“夫人坚持住,我家大人马上来数你。”
我一眼认出那枚玉佩所属何人,不自觉松了口气。
传话的下人刚走,萧绝好友和府里下人都全围过来
瞧瞧!这不是那大将军独女吗,平日里自命不凡,如今也有落魄的时候!”
呵,哪怕楚将军战死沙场,她也未曾见如此狼狈!”
“楚氏仗势欺人,平日里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,硬生生把柳姑娘逼到绝路,毁了容,还险些流产!"
"就是,仗着状元夫人的身份横行无忌,还不是被萧大人惩治?”
下人们三言两语,句句如刀。
甚至和萧绝一起共事的官员都跑来凑热闹。
“我押一亩良田!赌楚氏能坚持一刻钟!”
“"我押地契一纸,看她半灶香内就会哭着跪地求饶!”
“哈哈哈,你们胆子还小,萧大人还未出手呢,哪轮到楚氏撑到半炷香?押上我那座酒楼,赌她撑不过三轮烙刑!*
众人哄然大笑,府中管事更是偷偷将诸人赌注堆成小山.
地契、田庄、金饰等比比曾是,热闹得比年节还要阔气
人群发出一阵起哄声。
“大人既如此信楚氏能撑局,你说她能熬几轮烙刑?"
话音刚落,萧绝居高临下看若我,声音低哑:“楚明昭,跪地给霜儿磕三个响头认错,本官便免你皮肉之苦。”
我摸着铁链,抬头望向他:
·我何错之有?我不过是寒毒发作,泡药泉解毒而已!
“你口口声声说柳霜儿救你性命,何曾想过是我为救你身中寒毒?”
萧绝嗤笑一声。
“可笑至极!霜儿才是本官的救命恩人,当年她为救本官被烈火所伤,脸上留疤至今。
说这话时,他将掌心覆在柳霜儿脸上:
如今还要因你被毁容,连腹中孩子都险些被你害死!”
他话未毕,众人便齐声附和,指责我心肠歹毒。
火光灼烧皮肤,体内寒毒肆虐,我直接摔倒在火盆上,
可比骨肉的剧痛更让我绝望的,是萧绝的恶语相向。
脑海里浮现起往昔记忆。
萧绝初见我时,便痴痴盯着我,粥饭不思,日日追随在我身后。
往后四年,他处处讨好于我,送把扇子、递碗药汤,殷勤得让人惊讶。
旁人皆说这新科状元是被我降服了。
他既得了我的青睐,我也因此断了父亲为原本给我定下的婚约。
后来父亲殉国,将军府千金散尽,家中余下的兵权和嫁妆都被我双手奉了出去。
只为扶持萧绝一步登天,他成了满京城最风光的新贵
怎知他得势之后,竟把盐商之女柳霜儿悄悄带入萧府名为帮着管账,实则日日伴于左右。
那些昔日-意只为我的温柔,全都变了味。萧府上下都知,如今他眼中只有柳霜儿。
萧绝瞅见我落泪,眸中竟闪过一瞬迟疑」
可他尚未开口,柳霜儿扑进他怀里,声音哽咽得几乎断
“萧绝哥哥,不如这事就这样罢了,还是让姐姐先出来吧,不知情的人还以以为是我这个妾室在仗势欺人呢。”
她说着说着,抬头望着萧绝,泪眼盈盈
"姐姐自小被楚大将军捧在手心里长大,吃不得半点苦头,不像我这个商贾之女,自小遭人冷眼欺负,即便毁容,也是我命贱,活该。”
柳霜儿站在我与萧绝之间,轻咳一声,摸摸带疤的脸频。
萧绝脸色顷刻转冷,眸中恨意喷涌:
“毒妇,平日里仗着楚家余威,不知收敛,今儿总算叫你吃点教训!”
手一挥,冷声道:
“来人!烧红烙铁!让她记住护国大将军的心肝宝贝也有低头受辱的日子!”
代
萧绝一把将柳霜儿搂住,还心疼地替她掖了披薄衫。
而此时,灼烫的烙铁贴上我的脸频,热浪袭来,脸仿佛要被活生生烤焦。
我只觉胸膛堵得喘不过气,泪水瞬间滚落。
同时,寒毒遇热反噬,全身经脉犹如有万千毒蚁啃咬撕扯,极痒极痛。
我咬紧牙关,死死蜷缩在地。
屋子里一阵闷笑,有下人也挤眉弄眼,靠在门边起哄:
·楚家女没有遗传护国大将军的狠劲吗?今日怎么装起柔弱来?连这点热都撑不住,还想毒害霜儿姑娘?
毒害柳姑娘时可不是这副死样儿!识趣点就赶紧跪地求饶!我默不作声,只觉得耳边噪音愈发吵闹。
这时,柳霜儿倚着萧绝,声音软糯。
“姐姐宁可受罪,也不肯认个错吗?真不明白,为了一点误会闹成这样,明昭姐姐何必倔强呢?"
萧绝宠溺的搂着她,轻声道:
"放心,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!肯定会让她给你道款的!”
他从袖中抽出一张地契,大声喊道
既然如此,本官今日便下个赌注!这是萧府的地契压明昭今日撑过五炷香,到时亲自给霜儿叩头舔鞋!”
此言一出,大堂顿时哗然,有人倒吸冷气,有人拍案叫好。
皇帝御赐的状元府邸在京城寸土寸金,如今竟为个柳霜儿,敢把地契做赌。
这等手笔,怕是前所未有。
柳霜儿故作娇羞,忙低头偎进萧绝怀里,软声撒娇
萧哥哥莫要为霜儿破费了,奴不敢当。
萧绝宠溺地一笑,捏住她下频,目光里全是柔情。
我闭了闭眼,指间微微发颤,却始终护着手中的玉佩,这成了我唯一的定心丸。
这时,柳霜儿缓缓走近我,伸出尖利指甲,狠狠戳了戳我额头。
“你再坚硬能如何?几轮烙铁烫在脸上,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!”
她俯身贴近我耳旁,声音细微,
“你还记得你泡药泉那日么?其实我根本没有误泡毒泉,脸上根本没有毁容。
我拾头直视她,声音沙哑。
“我早就知道你是装的,我倒要看看,你能不能一直笑到最后。忽然间,她双膝一软,噗通跪倒在我面前,高声哭泣:
“是妹妹僭越了!求姐姐高抬贵手,饶了妹妹吧!妹妹愿受雷劈火烧,也不怨天由人!”
她哭得梨花带雨,腆着肚子,不住哆嗦。
萧绝见状,脸色骤变,大步冲过来,一把将柳霜儿揽怀中。
“楚明昭,你还是不是人?霜儿怀胎七月,你让她下跪磕头,要是出点差池,你拿什么赔!”
柳霜儿捂紧小腹,泪如雨下:
“萧哥哥,奴不怪姐姐,是奴自己笨,才做错事.…
萧绝越听越气,猛地瞪向我。
“你妄称大将军之女,却同市井泼妇无异!连孕妇都要逼害,真是欺人太甚!”
我苍白着脸,呼吸急促:
“柳霜儿一口咬死我,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!
萧绝却不听,一挥手,向屋外侍卫喝道,
“来人,把楚明昭钉上烙刑架!”
外面两名侍卫听令匆匆进来,见火盆边的铁刑柱已烧得通红,小心要翼地开口:
“大人,这烙铁烧得太厉害了,夫人身子骨弱,恐旧...
柳霜儿立马抬头,擦去眼角泪痕。
“当年我为了救萧哥哥,脸上落下疤痕,从不曾喊过痛,现在不过就是跪了一下,只是可怜腹中孩儿,要跟着娘亲一块受罪..
萧绝眸色一沉,怒意再也压不住,
他一把推开侍卫,将我从地上一把拖起,狠狠将我后背撞向那根烧得赤红的刑柱。
“比起霜儿吃过的苦,她这点痛算什么!”后背传来“滋啦”一声裂响,瞬间便有白烟腾起。
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皮肉焦糊腥臭。
围观的人群猛地捂住鼻子,哆哆嗦嗦地低语道:
这.这是焦肉的味儿吗?这也太.
话音未落,萧绝欲上前查看,却被柳霜儿一下拉住衣袖。
她声音娇娇柔柔,委屈巴巴地抬眸看他。
“萧哥哥,这里焚烟呛得我透不过气,肚子里的孩儿也难受.
萧绝一愣,不再多问,毫不犹豫抱起柳霜儿转身就走。
我的肩胛处肉皮翻卷,露出斑斑点点的血肉。
寒毒也在我的脏腑中肆虐,此刻剧痛袭来,几乎晕厥。
为了等到那位大人来救我,我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双臂从刑架的锁链中挣脱开来。
惨白的骨头裸露在外,血肉模糊。
可我顾不得这些,只是用那双鲜血淋漓的手,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玉佩。
忽然,人群中传来惊叫:
“萧大人,这刑架灼温,逾祖制三倍不止啊!这.这是要出人命的!”
众人面色皆变,有个打杂的小厮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:
大人,这样下去,人怕是要熬没命的!”
萧绝眉头紧锁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"怎么可能?我明明吩咐只设寻常拷问之温,且此前已问过负责此事的下人,都说不会伤及性命!”
柳霜儿闻言,连忙开口:
“萧哥哥,别听这些下人胡言乱语,奴家刚刚瞧过了,火盆里根本没有多少碳火,姐姐再坚持一会,温度就降下来了。”
她又嗔怪地看了萧绝一眼,楚楚可怜道:“再说了,方才是奴家亲自盯着下人放碳的,萧哥哥还不相信奴家吗?”
她抬眼低眉,表面柔顺温和,实则得意地瞟了我一眼。
萧绝听她一言,眼中那丝犹豫彻底消散。
他一边柔声安慰柳霜儿,一边拾起一串葡萄亲自剥了喂进她口中,低声哄道:
“你受了惊,歇息片刻,莫让胎儿伤着。
距离我被推上刑架,已过了整整三炷香的时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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